文㇑潘怡嬋 駐法院家事聯合服務中心社工
論幸福的模樣之前,我們必須得要定義在你心目中所謂的幸福是什麼樣的一種形式、價值或是渴望。
而「幸福」是什麼呢?
它可以是孩童得到思思念念的玩具時那一剎那的感受
文㇑潘怡嬋 駐法院家事聯合服務中心社工
論幸福的模樣之前,我們必須得要定義在你心目中所謂的幸福是什麼樣的一種形式、價值或是渴望。
而「幸福」是什麼呢?
它可以是孩童得到思思念念的玩具時那一剎那的感受
文/屏東分事務所 家暴社工 伈宜
當人陷入泥沼中,我們總會認為快速的拉起對方、清洗身上的泥濘是最佳方法,服務經驗讓我有不同的想法,或許不是急著拉起陷入泥沼,而是先了解當下他們正經歷或處在怎樣狀態中。
Grace是我過去服務的婦女,在我眼中的他是位溫柔婉約的女性,她的行動、說話柔軟的語氣讓人很難不專心注意聽,我總是在聊著天會不自覺微笑。當我們談論到家庭時,Grace說到為了家庭她辭掉工作,全心全意地在經營家庭,對於孩子及先生的要求從不拒絕,想要給家人最溫暖的家,認為家就是他的全部,因此發現先生外遇又遭到施暴後,她崩潰了。服務當中遇到不少如同Grace一樣的婦女,在我還是菜鳥社工經驗不足時,都認為離開這段婚姻才是最佳的解決方式,但往往大多數的婦女都選擇留在婚姻裡,這讓當時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近期發現鄧惠文作家的一本書「婚內失戀」,看到書名時就讓我著實意識到我們的婦女在經歷受暴、外遇的當下,何嘗不正是在面對一場失戀,而夾雜在安全、子女、經濟、年紀、婚姻關係、華人社會價值觀…等諸多複合因素下,這樣的傷口反而被壓在最下層沒人發現,沉溺在這樣的泥沼裡,也是最容易阻礙婦女們往前走的原因。
文/圖:陳玉琳 屏東分事務所社工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儘管人生如何完美安排,偶爾還是會些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而往往就會需要改變一些策略好讓人生道路繼續走下去。
不管在什麼年齡層,未預期懷孕發生總是會讓人手足無措,人生的各種規劃得重新編排,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長中,我們必須與時間賽跑才能夠應付接踵而來的孕兆、生活調配、適應…等,樁樁件件無不催促著準備,這樣的情況,需要面對的不僅是生活改變的壓力,有時更需要面對溝通未果的失落及衝突。
正在就學中的真真因為未預期懷孕與家人產生家庭衝突,家人認為從小的栽培將因懷孕事件而破壞,但又不忍心將一個懷胎十月的小生命就此送走出養,真真在這過程中內心不斷拉扯,每天僅能透過一通通電話或簡訊向社工求助,無奈又無助的述說著自己的想望與家人的期待落差。
社工在與真真及家人個別談話後,決定安排一場家庭協談,藉著談話澄清了彼此心裡的想法,這才發現,原來真真及家人都是出自於愛,希望彼此好才會如此糾結,這場對話溝通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決定了將孩子留下來,並由家人與真真一起照顧,社工亦與學校共同討論就學計畫讓真真回到學校繼續完成學業。
文/陳玉琳(屏東分事務所女力組社工) 圖/黃湘喻 (屏東分事務所女力組社工)
記得小時候奶奶總會說:「妳是多出來的,所以不能與兄弟姊妹相爭玩具」,當時的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奶奶說這句話的頻率讓我牢牢記住了這樣一句話,原來的我以為這句話要告訴我的意思是我是領養來的不屬於這個家,經過確認後才知道原來是奶奶曾經要求媽媽要再多生一位男生,媽媽才有了計畫的懷孕,殊不知生下來的…是我這個女生。
國中剛畢業的時候,奶奶告訴我,書讀完可以去工廠做女工賺錢貼補家計了,當時的我心裡有難過、有憤怒、更多的是看見了身為不如奶奶期待為男性的么女有多麼不受重視。
我想這類的遭遇不會只有我遇到,這個社會對於性別擁有太多期待了,不僅是對女性,對於男性也有許多角色限制,然而,我們看見了多少。是否曾經有人在意過臉書上有關育兒經驗交流的社團稱為「媽媽社團」而不是「爸媽社團」?有人發現廣告中的跑車大部分由男性代言而舒適型的轎車才有女性代言的可能嗎?走在路上曾經聽過別人讚賞爸爸提著大包小包帶孩子出門很棒,卻將媽媽此舉視為理所當然嗎?我相信是有,但卻是少數。
性別的腳本分別寫著男性與女性的定向,從小到大依照暨定的想法及認知如此教育著,社會期待著我們必須遵循規則,一旦走出了不同的形態就會被譴責、貼標籤,打壓著所有想要脫離限制的每個人,就像是一場不會散場的電影,不斷重複播放著同樣的戲碼,理所當然了每個人的人生。
文/黃容蓉(屏東分事務所家事服務中心社工)
「我知道你很恨我,這幾年我都沒有去看你,因為……」小亞無語,輕撫著沙,爸爸訴說的每一句,都和著小亞滴落的淚水──那無法停止的想念與哀傷。六、七年的歲月彷彿凝住在這短促的瞬間,壓縮在這四坪大的空間,小亞轉身離開爸爸的視線,崩潰的淚水和虛弱蜷曲的身軀,好似又重回到爸爸媽媽離婚時那幼小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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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怎麼不見了……」小揚拿著攻擊物件,激動又沉重地表達難以訴說的失落和憤怒。再次能見到媽媽時,小揚閃躲的眼神中有著深沉的哀傷,卻在媽媽溫柔與淚水的擁抱中被安慰。每一次和媽媽的見面,都是那麼充滿期待和歡欣,雀躍的心情讓小揚化身為一隻快樂鳥,飛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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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玉琳 社工
社工經常被稱為助人者,因為看見他人的需求而提供協助,在這樣的工作歷程中,我也已進行了四年多,陪伴服務對象度過一些生命歷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生命故事,我一直覺得在這樣的工作關係當中不會是單純的助人行為,而是在雙方關係對等的情況下,兩人一起陪伴彼此工作及成長。
最近有個愛心企業捐贈米糕給本會,希望透過本會將米糕轉送給有需要的人,我想到了彎彎自己在異地求學,為了省錢經常有一餐沒一餐,總是擔心回家會帶給家人經濟負擔,因此忍住思鄉情緒久久才返家一趟,所以特地與彎彎約定一天見面,考量彎彎在學校住宿沒有電鍋能料理食物,便在見面前將米糕蒸熟,趁著溫度正熱時送至彎彎面前,彎彎打開後驚喜的「哇~」了一聲,浮現在臉上的是幸福的笑容,笑彎了眼睛,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可愛極了,彎彎甚至將鼻子湊近深吸一口氣聞了香味,開心的跟我說:「我今天剛好要回家,可以帶回去和家人分享」。
這個的畫面就這樣一直定格在我心中,現在回憶起來,我還是會激動,這是一種人與人互動的美好連結,同時也是一種感動及心疼夾雜的感受,感動於她願意將這樣的情感傳遞給我,心疼著她這樣的小小滿足背後含括的意義;社工工作經常面對許多挑戰及挫折,但依舊堅毅地接受及面對,為的不就是希望能夠看見服務對象擁有這種幸福的圖像嗎。
熱熱的米糕在這微冷的冬夜裡,再配上一股屬於彼此的人情味,兩人對視的微笑,這…應該就是溫暖的滋味了。
文/ 黃靖容 性別與倡議專員
我的位置:助紂為虐「太太的社工」
我的社工身分使我經常有機會接觸許多人的生命經驗;社會對於社會工作的職業想像不離愛心、耐心、同理心兼具的助人工作者,一種和母職形象互相呼應的照顧者想像。我以為這個正向的職業形象既得利益使我可以「輕易」地穿梭於跨越性別、階級、族群的個人生命經驗/家庭故事,家庭暴力防治法賦予我這個NGO家暴社工「介入別人家務事」具有正當性。
我做了整整六年以家暴防治為名的社工,家暴法建置的家暴家庭福利輸送系統,依據所謂的暴力態樣把家庭成員性別化分類為加害者與被害者,將助人工作者 順勢分化為「被害人的」與「加害人的」工作者。阿寶(化名),打破我對婚姻移民女性特定想像的最重要人物。我於2012年介入阿寶的家暴問題,阿寶的前夫,也就是被家暴法歸類為暴力加害人的前夫,對我這個助紂為虐「太太的社工」有諸多怨言,「不願意」和社工討論合作處理暴力風暴中親密關係的困境。另外,走訪阿寶和前夫居住的社區,聽聞鄰里對阿寶這個來自中國婚姻移民許多的性別化標籤─「大陸仔」、「”欠腳”的大陸女人」,「自從這個欠腳的女人來了以後,這個男人就過得很不好」這句話提醒我,「大陸女人」加諸在阿寶身上的汙名不只是性別化的,更有台灣人對於複雜的中國因素的標籤。
文/陳玉琳 社工
還記得小時候,聽祖父或祖母分享年輕時期的戀愛史時,總會聽見長輩說著十幾歲就成家立業的話語,之後又會附上一句:「現在時代不同了,大家都嘛晚婚」。這句話包含了社會變動的樣態存在,認知則隨著樣態而改變;過去的社會裡,流行早婚,所以鼓吹大家盡早成家立業,而身處於晚婚成為潮流趨勢的現在,早婚似乎就不會受大家所推崇。
過去成家立業早的人,如果剛好又是事業有成,那麼就會成為街坊鄰居間的楷模,反觀現在,早婚的父母們年紀小都很年輕,便會遭受到社會的質疑,愛玩、經濟問題、教養知能欠缺、小孩養小小孩...等,似乎皆變成了提早走入婚姻的替代標籤。
並非鼓勵大家要早婚,每個人都有權利為自己人生做安排,也的確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只是希望能不能在否定提早走入婚姻的父母們之前,先試著了解他們,同理他們;身為一個社會工作者的我,看見很多年紀雖幼的父母,依然盡心養育照顧自己的孩子,給予孩子豐富的視野,並默默的在為生活打拼著,他們同樣擁有成熟的責任心及寬闊的肩膀,承擔起未來的重擔。
生命的道路上,不會永遠平順或永遠崎嶇,也許對他們來說,的確是選擇了一條較為辛苦的道路,但是他們願意花比別人更長的時間及投入更多的力氣慢慢的走向自己設下的人生目標,身為旁人的我們,也許無法給予任何幫助,然而是否能夠將評論的眼光轉變成溫暖的微笑呢?
文/ 黃靖容 性別與倡議專員
當新聞又出現:子女不忍雙親的長期家暴,子女出手阻擋施暴者,卻釀「人倫悲劇」的重大家暴事件,不禁想問,家庭暴力防治法公佈實施18年來,究竟如何成為家暴家庭的一線生機?是什麼樣的求助環境,讓屏東高樹這個家暴家庭得維持母慈子孝的完整家庭外觀,卻要隱忍暴力近三十年?目睹家庭暴力的孩子,經過多年的壓縮心中憤怒的情緒,醞釀長大後制衡暴力的種子,成為社會新聞所謂的殺人兇手。
屏東高樹7月24日發生兒子殺死父親,法院裁定30萬元交保。27歲的陳姓男子與弟弟、父母親同住,23日陳父酒後跑到家自宅經營的店面,辱罵妻子,陳姓男子與弟弟目睹並勸阻,為了阻止父親向母親施暴,陳姓男子以菸灰缸敲打施暴者頭部、以剪刀刺頸,長期對母親施暴的父親失血昏厥,送醫後仍過世。
暴力是公共議題,不是家務事
文/周佩蓉 女力組社工
如果有一項調查,題目是社工認為最討厭、最無藥可救的個案類型是甚麼?「福利依賴」這個名詞,一定能擠進前三名,甚至榮登第一。
自從工作以來,福利依賴這個詞此起彼落的出現在工作場合中。「那戶人家有福利依賴的問題!」「我們要小心提供物資,避免讓個案福利依賴。」福利依賴像是一個社工需要提防、對抗的怪獸,時時提高警戒!
「生活弱勢者常採取間接抵抗的方式;諸如放慢動作、陽奉陰違、開小差、錯誤順從、偷竊、裝蒜、故意出錯,這些是他們有效抵抗的武器。社會工作使命是對易受傷害者的充權和使能,他必須承認這些間接抵抗行為武器可以催化正義。」對啊!原來我們處處提防的福利依賴,不是怪獸,而是個案自我保護的唯一武器。如果社工使用的優勢觀點只是侷限於社會主流的定義,如:勤奮上進、積極主動、正向樂觀等;那將會個案為了在環境(經濟、文化、社區資源貧乏)中生存而做的抵抗行為,永遠都不會成為社工眼中的亮點。
社工要做的是藉由抵抗來提升個案優勢,甚至推翻權力關係;而非如現在一般的根據中產階級價值和行為來進行「復健」和「矯治」。社工應該支持這些有企圖的人啊!為何要提防、看扁他們呢?